【横雏】东京平凡一夜（FIN）

※在鸟贵族侦探第一部分之前先搞出来这个了。还是没有情节的片段好写！

※所有情节都是椰奶咖啡导致的睡不着的产物。一天迅速灭文。

※设定是出道前未成年的横雏。部分episode有参考。

※不知道青涩懵懂的恋爱被我写成了什么东西。

横山将近晚上十二点才回到酒店房间。他打开门，随手把房卡和包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时，脚踢到了一张外卖单叠成的纸块，看起来曾经垫在过门缝里。浴室里亮着灯，房间的空气中有水汽，但是没有淋浴的水声。房间里所有东西都在诉说着生活的混乱：他们两个都不爱整理床铺，吃剩的便当盒和塑料袋胡乱塞在垃圾桶里，村上的床上还扔着一大堆光碟和录影带的盒子。他把地上摊开的行李箱挪了一下，把掉出来的衣服往里面捡了几件，给自己腾出一块地方，在床上坐了下来打开电视。转了几个台以后，他想起来自己还从便利店买回了汽水，探出身去从包里掏出一罐可乐打开，二氧化碳喷出来的声音似乎在给他新的熬夜动力。具体熬夜要做什么，他还不是很清楚。

坐回床上的时候，横山感觉被子底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今天忘了带出去的手机，几个未接来电里第一个就是村上的。

“Yoko？”

一阵水声之后，村上从浴室里面探出头来。

“我回来啦。”

“嗯。”

村上听起来并不怎么高兴。一两分钟之后，他套着一件宽大的T恤，头顶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从横山和电视之间走过去，从摊开的行李箱里翻出一条睡裤穿上。横山有点紧张地看着他，一手拿着手机，无意识地啃起易拉罐口的边缘。村上注意到他这样，也不甘示弱地盯回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把几盘DVD扔到一边盘腿坐回床上。

“你盯着我干啥。”

“对不起哦，我今天又忘了带手机。”

主动道歉果然换来了村上的动摇。他垂下眼睛去，把床上所有的DVD装好，放回床底下租赁店的袋子里。横山也移开了视线，看着电视屏幕，内容一点都没进到脑子里。

“下次记得带。”村上突然认真地说道，语气听起来好像两个人的年龄顺序颠倒了一样，“不过你是为什么会觉得房卡应该让出门的人拿着？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简直是生死时速。”

“我……”横山回忆了一下早上出门的时候，村上还在睡觉，他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唯一一张房卡拿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得出了这种结论。果然是脑子不清醒了，他晃了晃脑袋，金色的刘海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

村上也没有继续问他。好像对横山这种谜样思路已经习以为常了。

“hina对不起哦……”

横山也开始觉得这种安静尴尬的氛围实在太非日常，又小声道了一次歉。每到这种时候他就非常羡慕他那些坦率的朋友们。要是丸山或者涩谷的话，现在村上可能就已经笑着跟他们聊天了吧？横山知道村上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可要他在这个时候跟别人强行开始搭话好说，跟村上总感觉有哪里出了岔子。

村上把袋子的拉锁拉好放在地下，看着仍然不知所措的横山，对他招招手：“你把电视关了到这边来一下。”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饮料的横山，在这个时候又稀里糊涂的做出了错误的决策。他似乎觉得弹簧床是一个稳定的平面，也可能是脑子里面只剩下了“手机”和“房卡”两个可处理的概念，把喝到一半的可乐放在了床上，起身去够遥控器。

“停！”

马上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村上跳下床来帮他急急忙忙地把易拉罐移走，把被子和床单一层层掀起来，却还是没有止住碳酸饮料渗进弹簧床垫的脚步。有的时候噩运的确是会接连降临的，横山一边在酒店手册里找前台电话一边想，他应该看看金牛座今天早上的运势是不是第12名，而且他还成功避开了所有幸运物。他拿起电话的时候看到旁边村上一脸好笑地看着他，小虎牙都藏不住了。

“所以我会不会来了东京一趟就只赚了这个床垫的清洗费啊……”横山按下号码之前嘟囔了一句。

村上自己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了。世纪末的周一深夜还没什么好看的，还需要再等等。

和前台承认错误的结果就是今天晚上横山只能和村上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睡觉了。因为是深夜酒店没有办法叫人更换床垫，只送来了一床干净的新被单。赔偿自然记在了横山账上，还好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多，让横山松了一口气。他送走酒店的工作人员，坐到村上的床上开始兀自烦恼自己的水逆，村上也坐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少了一张能用的床以后，整个房间都被砍掉了一半的空间。一个标准间怎么会这么小？

“没事没事，不顺也就这会儿。”村上拍拍他的后背，整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开朗了一点，“你想一想啊，你这是在给过两天的收录和杂志拍摄攒的运气吧。总有办法的。”

横山点了点头，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经过这么一番手忙脚乱，熟悉的日常又回来了。村上松开手，弯下腰去从行李箱里掏出来一面小镜子塞进横山手里。

“我今天可没有白过！”他把染成棕黄色的湿头发往后抹过去，“我在想啊，以后要是出道了，有了更多的镜头，我可不能还像现在这样了……不对，怎么说呢。我觉得我以前拍的杂志照片，笑起来都看不见眼睛……你把这个镜子举好。”

他抓着横山的手腕让他把镜子举在脸前，只露出他稍微被刘海遮住了些的眼睛。在节目收录现场活跃抢镜的横山看着村上脸颊和眼眉的动作，恨不得整个人都躲在镜子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横山觉得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要是这个样子会不会好一点？我觉得完全可以把虎牙当成卖点的。”

村上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充分展现小虎牙的笑容，然后抬起眼睛来看横山。

“总感觉有点不对。”

“那这样呢？”

和刚才一样的让人感觉有点奇怪。横山摇了摇头。

“我今天还看了好几个现场……到底什么样才算能搬得上镜头的杰尼斯微笑啊？”

“前辈和你长得完全不像，你也不能完全学他们啊。”横山放下镜子说。

“但是总要先从模仿开始吧。”村上伸手捏着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脸颊，对着横山瘪起了嘴，“yoko就完全不用想这些，真好啊。”

横山看到他这个表情，突然坐直了起来，若有所思。

“我怎么就不用了？”

“因为反正yoko每次找到镜头都能炒热气氛，yoko笑起来别人都会想要跟着笑。”

“哈？开什么玩笑。还有人说我笑起来牙很诡异呢。”

村上猛摇头，还在盯着横山裕金色刘海下面的眼睛。

“我是认真的。”他说，“你不是也讨厌有些人不把我们和那些人相提并论的样子吗？我已经想了好久了，我真的需要找到自己在镜头前面应该是什么样子。”

“你就这个样子……”

横山觉得自己被圆溜溜的大眼睛盯得有点出离。他稍微往后仰了一点，用手上的镜子挡住视线里村上的下半张脸。他在酒店昏黄的灯光里，被这一下弄得红了脸。像是终于找到了他无法率直的罪魁祸首。

“……真的超可爱。”

“哈？”

“不对不对。”横山连忙摇头，“我是说hina你就自然一点，也很上镜……”

“你就说刚才那个表情拍团扇大头照的时候能不能用吧。或者说live上碰到摄像机了能不能让人记住？”

“再来一次。”

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圆眼睛成了弯月亮。

横山抬起两只手去捏村上的脸，给他调整了一下嘴角的位置，还是不太满意。村上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任他揉捏的同时眼睛里忍不住带上了疑惑，又睁大了起来。横山见他这样，松开了手。

“你的眼睛……就保持这样，不要太弯。”

横山凑了过去，对方看他的角度变成了从下往上。他在这个画面里停了下来。还好他脸部充血的鲜艳程度还不至于在酒店深夜这点灯光下就暴露，不然他可能就真的完了——罪加一等，被村上嫌弃然后扔出房间。长得白真是太好了。横山在节目上亲过不少人，他对可爱的定义很宽泛，也有可能是真的很想抢镜——具体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但是现在，没有众多的摄像机和炫目酷热的灯光，没有音乐和音效，在鸽子笼一般的东京酒店里，他想偷偷地亲他的hina，谁也用不着知道，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讶异或者欣赏的视线。哪里都好，最好是眼尾和鼻梁。

然而他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他独自在这个渺小的鸽子笼里过了一天。

“这样？”

村上的声音把他一半意识拉回了现实，另一半还在远处飘着。

横山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没怎么看出来这样和刚才的区别，只是茫然地应了一声。村上拿起床上的镜子自己看了看，似乎自己也达成了一个相对满意的结果。他放下镜子低头揉了揉眼睛，把两条腿收回床上。

“果然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还是什么也办不到。”村上抱着膝盖倒下去，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扎进乱糟糟的被子里，“我今天白天看录影带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可能会跳伴舞跳到二十多岁然后退社了，但是看到yoko就觉得肯定能行。”

“……说什么呢。”

村上没有说话，还是扎在被子里。他的眼睛到了这个时间已经酸痛了，完全不想睁开。横山两只手夹住自己正在降温的脸，再次发现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一团糟，从行李、被褥、家具到他心里想的一切，都像是一团乱麻。脑子不好使真的会影响这么大吗？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清楚，连和自己同目标共命运的伙伴对自己来说是什么都毫无条理。刚才的妄想和血流上涌，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我去洗澡了。”横山最终还是放弃了纠结。他看到村上动作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去给他顺顺毛的手——他真的不敢。他后来回想起来，这种“不敢”可能是自己已经认识到，如果再搞乱一个少年的敏感心境，今后的路就更看不清了。不过这都是他在家里看着逗猫的村上时思考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横山最后在走进浴室前，终于下定决心提醒还在床上躺着的村上。

“明天还有通告，记得睡前把头发吹干，定个闹钟。”

“知道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