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AU】Summer Thing!-6
Red Hood：
希望你已经收看了今天的新闻，GCPD干得真不赖，你也是，又一次提供了只有你才能找到的线索。能有你这样的人照顾，那些孩子们都应该感到幸运。我也很高兴能看到你这几年来的成长，以及你从未被困难和平凡磨平的棱角。
我想了想，决定告诉你一件我们从未告诉过寄信人的事情。你没看错，“我们”。
我觉得你一定注意到了这些信纸页脚处的那条细线，有黑色、蓝色和酒红色三种，对不对？这分属于我们三个回信人。黑色的你大概收到的最多，那是侦探本人。蓝色的是我，现在算是他的半个助手。酒红色的是另外一个和我们一起行动的人。
要是别的人来问有关这些线的事情，我大概就会告诉他们这是根据天气心情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选的了。但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一个侦探，或者他的助手（实际上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那份对正义的偏执，其次才是被人们崇拜的“勇气”“智慧”等等。而从你的信里我能看出来，你就是这么偏执的人。我见过很多成长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他们生计窘迫，有人尽力让自己变得乖巧可爱，以求哪个好心家庭把他们带走；有人早早计划好十八岁被送出孤儿院后的事宜，找一份勉强能糊口的工作度过一生；还有的最终误入歧途，成了扒手或是更大的罪犯。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一直带着点野性，有独立的自觉。我在你身上看见了我自己，还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
你问我是不是全职的——当然不是，我们三个都不是。我大不了你几岁，也要每天早上背着书包奔到教室里去磕书，也为了学习成绩或是人际关系烦恼不已，也对身边的很多现象抱着和你一样的心情。虽然侦查案件是我的兴趣，但我更享受这些普通而安静的时刻，而且衷心希望我见过的可怕的案件再也不要发生，尤其是在你身上。
我们的原则是，如果不必要，就不追究寄信人的身份。所以说不定我们已经擦肩而过很多次。也许你可以在公交车上、街上或者是地铁里留意一下周围的人。当然，你也不要刻意寻找我们，侦探本人会有一万种办法误导你。
十二月真是太冷啦。我在想要不要给你寄双手套。
注意身体，不要染上流感。
期待你的回信，小翅膀☆
侦探的助手
P.S.你上一封信有几句话，似乎因为用错语法，我看不太懂。现将圈改原件一并寄回。看看学校的语法课本，会有用的。
第二天Jason连同几个同系的学生被教授叫回学校打下手。那个老头子和韦恩集团内部的人有点交情，一发话，上面的人就自动给他们几个放了假。Dick收到通知时还有点惊讶，Jason远远地看着他，嘴角的和额头的伤痕都被他细致地遮住，根本看不出来他破了相。他先去Smallville Night给Clark打了声招呼，说这段时间可能值班会受影响，至少晚上是不会去了，再换上平常的衣服一路骑车到学校。当他看到工学部三教楼下告示栏里最大的一张公告时，立刻明白了为什么教授把他们心急火燎地叫回学校。
“欢迎星城大学师生莅临我系交流”
事实上他还在高中的时候就了解到哥谭大学和星城大学两个工学部之间奇妙的斗争心。韦恩和奎因两大集团在背后投资支持不说，每年还要大张旗鼓地相互“访问交流”，弄展览会，挖高中生。Jason在哥谭大学举行高中生选拔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红发的同龄人，Roy Harper，放荡不羁的天才。他们本来应该同时被哥谭大学录取，但不巧的是，Oliver Queen在那个时候开了一场宣讲会。Jason至今还记得Roy在他身边，一脸憧憬地看着台上的金发男人，然后说出了那句恶心了他三个月的话：
“操，我想给他生孩子。”①
然后他就义无反顾地去了星城上了大学。之后他在大一升大二的暑假遭遇了将近二十年以来的第一次人生失意，那段时间他简直打爆了Jason的电话。在他喝酒的时候Jason还没说什么，但当听说他沾了毒品之后Jason冲到星城去给了他一拳——Jason Todd就是忍不了这个，毒品。Roy和Jason在很多地方不谋而合，他们在选拔赛或者夏令营里合作过很多次，都取得不错的成绩，但收获了两校老师的叹息。谁叫Roy是那个人称“军火库”的武器爱好者呢。
Jason快步跑进学生基本集合完毕的阶梯教室，挑了个地方坐下，这是他的手机因为Roy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只好在几个同学不满的眼神中有跑回走廊里接电话。
“嘿，Jaybird，好久不见啦！明天我就去哥谭大学，准备做得怎么样？”
Roy Harper还是一如既往的痞里痞气又活力四射。
“我还没告诉你……这个假期我的研究重点不在杀伤性武器而在找工作上。”Jason压低声音回答道，现在他教授的神经一定敏感又纤细，被抓到和星城的人说话一定会被扣上“通敌”的帽子，“还有，我现在也寄人篱下，你别住我这里了。”
“妈呀，你都干了点啥？”
“倒霉呗。”这是电梯的叮声在走廊尽头响起，刚出院却依然斗志昂扬的老教授拄着拐杖走出来，身后带着几个中年的准教授和讲师，“我得挂了，有什么事发短信说。”他连忙跑回阶梯教室里，把手机调成静音，Roy的短信立刻就来了。
“完蛋，我现在已经到哥谭了，没订酒店，没地儿住。”
“随便跟谁挤一床去。”Jason回复道。
“我只想跟你挤一床:-P”
“滚。”
老教授走进来，到讲台上环视一圈，用他能达到的最洪亮的声音开口：“从今天开始一周，你们在学校的标签会被计入韦恩集团的实习考核，不必再去公司。”
刚从岗位上拉下来的准毕业生们都露出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一位学生举起手来问：“我们暑假以来都没有在学校搞研究，难道要在七天之内出设计成果？”
教授点点头：“这就是这次交流的项目。”他指向教室角落，一架手推车上堆着绘图用的一开纸卷和崭新的绘图工具，“韦恩集团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制造厂房的使用权，你们所有的设想都能实现。”
听到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来，老教授振臂一挥：“这是只有工学部才能做到的事情！我再对你们重复一遍，改变世界的不是什么政治和摇滚乐，是工学！他们这次又带了Roy Harper，但这不代表咱们会输——尤其是你，Todd！”他指向坐在后排的Jason，“我想看到你和本校同学拿出优秀合作成果的样子，少和Harper组装那些危险的玩意儿！”
周围有轻轻的笑声，Jason咬牙点了点头。本来这种以交流为名的斗争就从来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输赢（除了他们搞起来机器人球类比赛那几次），要是比谁做的东西更好的话，两校的老师们也是互不相让。好端端的假期还要做和平常上学一样的事情，也是够令人烦躁的。
“另外暑期学校的学生们还会来参观，里面有Bruce Wayne的儿子。”另外一位讲师说道，“你们会想给他留个好印象的。”
教授们把能召回来的学生都叫了回来，分学科给他们找了绝对充足的地盘和物资。非要感到紧张的话，包括Jason的机械科这十几个是最应该的。他们围在桌前Brain Storm开会一直到深夜都困得要命，才最终制定出了要做的东西的雏形。其中还包括对Bruce Wayne亲生儿子的设想，极端的不切实际。在他们离开前，听到教授居然说出了能给他们报销咖啡钱这种话，立刻感到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终于散会后，Jason打算推着自行车走回家，他要经过学生宿舍附近的一片居民区，Tim最近好像在这里调查什么事情。安静的夏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正是哥谭少有的好天气，这时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去还没看请谁，自行车就被夺走了，他只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一头红发。
Jason连忙去追，就当他觉得马上就要跟丢的时候，前面一个人和他形成了夹击之势，车子连同人一起倒下，Jason这才认出来那是Roy，而另一个追击他的竟然是Damian Wayne。那小子居然带着一副黑色的自制手铐，还没等吱哇乱叫的Roy站起来，就把他两手固定在了身后。
“你干什么——Jay！快救救我Jason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Damian一把把他拎起来，即将成年的体格虽然没有Roy结实，但在身高上还是占了优势。“你他妈脑子烧坏了吧！把你原来的废弃设备扔在居民区里，你知道这个连续纵火案让警察调查了多久吗？”
“不可能啊我上次来没有——Jason你快说点什么啊！”
“原来你是这次珍百景的幕后黑手啊……”Jason本来还想替他申辩两句，但Damian的话让他一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不就是一直困扰着Tim的案件嘛。三个月之前Roy来哥谭时的确自己鼓捣了个激光器，但Jason真的对那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Damian抬起头来瞪着他，眼睛里的凶狠劲儿更让Jason觉得他像Talia了。
“你认识他？”
Jason想了想，摇摇头，扶起地上的车子，无视Roy的哀求，“你要是想把他带走就带走吧。”
“别让他带走我他可狠了——”
“你以为现在几点啊还吵成这样！给我闭嘴！”Damian低头骂道，Roy一下子被吓得噤了声。Jason装作在检查自行车有没有磕坏的样子，并不回头看他。Tim对他说过，这件事情只是造成了小范围的恐慌，并没有财产损失或者人员伤亡，Roy还算幸运，这点事估计在警察局里关一晚上也就完了，还能给他临时找个过夜的地儿。不过Damian在这儿到底是几个意思？还有那个自制手铐，模样真有点蠢。
“你是上次暑期学校来帮忙的那个？”Damian问Jason，后者站起身来点点头，看向他警觉里又有些少年戾气的脸庞。真的和Talia太像了。
“问你个事，”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要问这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Talia的人？”
“什么？真是罕见的名字，不知道。”少年的眉头皱成一团，没好气地回答道。
说不定真的没关系，只不过是长得像罢了。Jason对自己说。
“明天开始就是和星城大学工学部的那个所谓的‘交流会’了吧。”Damian问他，“你要参加？”
“其实你手上拖着的这个人也要参加，不过看这样子他第一天就要缺席了。”Jason对蓬头垢面的Roy不怀好意地笑笑，引得Roy一阵呲牙咧嘴，“最好教育得他老实点。我得走了。”
说完他骑上自行车离开了现场。刚才的场景真是不寻常，但他又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对了，漫画里，漫画里韦思聪和小罗先抓到犯人，然后把他们扔到警察局门口。Jason一个急转弯赶紧回到刚才的转角处，他们却都消失了。
刚才那一幕要是让Tim碰见，会出什么事呢？他想着到了公寓楼底下，和一个Harley’s送快递的姑娘一起走进电梯里，两个人同时按下了19楼的按钮。不可思议的是，平时和别人同乘一个电梯时往往会在脑内响起的尴尬恐惧的声音这次安静了，双马尾的金发姑娘把他打量了一遍，笑嘻嘻地开口问他：
“你是1903的Grayson先生吗？”
“我住这里，但我不是他本人。”Jason有点僵硬地回答道，心里感叹了一下Harley’s深夜快递的服务诚意。
“那你收了吧，钱已经付过了，你签个字就行。我还急着回家呢。”
于是Jason拿着一个沉甸甸的纸袋走出了电梯。打开门之后发现Dick正湿着头发，穿着品味让他不愿多说任何一句的T恤和短裤在沙发上，用他那原本落了灰的家庭影院看《狮子王》。
真是不知道从何评论起了。
“都快半夜了。”Dick抽抽鼻子，无力的笑脸让他看起来有些消沉，“我还以为你又在学校睡了还是怎么着——你遇到送Harley’s的了？”
Jason点点头把纸袋子交给他，干冰让那东西凉的要命。里面果不其然是一大桶冰激凌，还是树莓味儿的。他想问Dick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可是很新鲜的，毕竟他从来对别人的生活没兴趣，也不想让别人对自己的生活有兴趣。
“你……碰见什么事了？”他最终还是遵从了内心。对方从厨房拿过一个勺子抬起有点湿的眼睛看看他，又摇摇头。
“你不会想听的。”
你当然不会想听，他肯定又是为一些你不愿知道的事情伤心。和女友分手啦，被上司骂啦，说不定是因为你一直赖在人家家里。真难看。
Dick说着慢吞吞地挪回电视前面把音量调低了点，平时的活力都是假的一般。
别去管他了，你知道人不一定非得有倾诉对象的——至少会好受一点吧——你想看到他好受的样子？明天白天就能看到了。和你自己一样，一晚上的事。
烦死了。Jason啧了一声，赌气一样干脆利落地也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坐在正在掀开冰激凌桶盖子的Dick身边。对方偏过头来盯着他。
“呃——如果你觉得我这样让你受不了我可以回房间去的。”
“你知不知道你自我排解的方式简直娘的要命？”客厅的灯开得挺暗，但Jason还是能看清Dick没那么从容的眼神。
“啤酒的话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喝醉，明天还要上班，还不如冰激凌来得好。”
“迪士尼动画又是怎么一回事？”
“总有那么几个小时懒得想太多。”
废话，你天天在外面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完美，没有压力才怪。Dick又慢吞吞地起身从厨房拿回来另一个勺子递给他。
“我还以为你会有很多那种可以倾诉的人。”Jason接过勺子说。
“我可以说事实正相反吗？”Dick干笑了两声，电视上正演到Simba闯象冢那段，房间里被映得绿荧荧的，“不顺心的事情再多，对谁都有顾虑，对谁都不能说。让你看到我这样真是对不起啦。我有没有给你传什么负面情绪？”
这一天的新奇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Jason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会以这样的形式收尾。
“但总有过那么一两个什么都能说的人吧。至少在学生时代……我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你跟我又不一样。”
Dick点点头：“我高中毕业那会儿有一个……有一个完全有可能成为这样的人，但联系中断了，我再也找不到他啦。”
“他不在哥谭了？就没告诉你去向？”
“应该是去别的地方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那恋人之类的……”
“碰不见对的人。”
一阵沉默。最后还是Jason先开口了。
“你最近可能过的很难受，你之前说的‘家族事务’也好，谁会喜欢挨一顿打呢？像什么被我们学校的姑娘电话骚扰也好，可能还有其他一大堆乌七八糟的事，我都懒得知道。我还是能看出来你挺不容易的……怎么说呢，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你还帮我这么多。”
这已经是Jason词汇的极限了。这么多年来只有这点他从来没有进步过。
“你可真像他。”Dick轻轻笑着念道。甜甜凉凉的树莓冰激凌气味在他们之间散开。
“但我不会是那个人。”
“你比他可好多了，至少你现在会坐在我旁边陪我做这些蠢事，看得见摸得着，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还不会对我翻白眼。让你住进来说不定是我这几年做过的唯一一个对的决定。”
“要不是看你不在平常的节奏我早给你把电视关了。真够吵的。”Dick把冰激凌桶递过去，Jason伸手挖了一勺，Harley’s果然名不虚传，奶油葡萄树莓的混合口味，里面还有巧克力碎②。他简直可以发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明天起我可能就真的要在学校通宵了。不管做什么都别管我。”Jason在演到Nala和Simba重逢的时候忽然说，可能是想打破爱情桥段尴尬。
“那短信告诉我你回来还是不回来。”
“行吧。”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改变，但Jason仍然不得而知。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经验让他对一切所谓的“温情”都感到陌生。不过，这样似乎也挺好，他想着，继续做他一言不发的陪伴者，一直到睡眠让他身边的罪魁祸首彻底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失去意识。
①：详见《红头罩与法外者》37话。
②：借用某巴斯○宾的招牌“Love Potion #31”的设定。
TBC
近来忙的要死，更新会慢很多。
铺垫，发点糖，等到后面再矛盾冲突。肉还没到火候。嘿（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