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田】雏鸟与吊桥 - 1
※娱乐控开场关八组设定，所以二花是姓氏不同的兄弟，原因我是不管的。
※一个不会写身体关系的绣，企图建立这个世界观下大山田的依存模式了。
※有其他人的私设。
※本来想分成上中下三部分的，结果可能会变成长篇了ORZ本章主线仓安
※一个说明：黑道里最大的组织是“会”，往下干部能够自己成立的是“组”。所以我个人推断所谓的关八组应该是七位大佬出人头地之后自己建立的会之下的组，被杀掉的人是会长。
从大阪来到东京分部的训练场的第一天，大仓忠义就再次认识到了义兄丸山嘴里训练的严苛。他的手臂被枪械连续射击的后坐力震得阵阵发麻，体力也几乎消耗殆尽。他整个人缩在训练场的角落里给自己手肘和膝盖上的擦伤上药，而且实际上，太阳已经落山很久了，他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住在哪儿。
他才二十出头，在骨骺应当闭合的年纪之后身高又长了五六公分，生长期的独居和不规律的生活让他营养失调，加上本身的体质，他又瘦又高，在人群里可以说是鹤立鸡群，却远谈不上结实，还有驼背的趋势。以往他还和丸山一起在大阪的时候，对方每次看到他又猫腰伸长脖子了，总是从后面突然把他的肩膀一把掰开，看他吃痛又难堪的样子笑得两眼弯弯。
但是丸山已经离开他一整年了。
他跟大仓说自己的去向要保密，凡是知道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大仓一年不间断地找遍了报纸和周刊杂志，试图寻找丸山的线索。但是他只找到了在全国都有活动的传说中的本会的秘密杀手的情报。这位杀手的名字常见到不值一提，也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人的镜头里露过面。大仓渐渐也放弃了继续在大阪和京都寻找他的踪迹，正逢会长招募他去东京特训，干脆放弃在大阪继续做普通的末端成员，跑到了东京来。
训练场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在离开了，没有人在意大仓在做什么。清洁工在门口等待穿着廉价西装的年轻人们走出场地，不耐烦地一手拄着扫把一手按着手机按键。等人群散去之后，他伸手去关上场地的大门，却被门外的另一个男人阻止了。
门外并不算高的男人一头炫目的白金色短发，朝清洁工点头示意了一下，拉开门走了进去。清洁工看到他以后急忙鞠了一躬，随后又追了上去。
“安田先生，今天的使用时间……”
大仓听到这个称呼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场里还有人，你把他锁在里面了怎么办？”
安田说着，把大概一个体育馆大的训练场环顾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在角落阴影处的大仓身上。从大仓的视角来看，场边的探照灯从安田的身后照过来，他看不清小个子男人的表情，但是他的记忆中的确存在类似的画面——
在当地普通的公立高中里染了一头惹眼的金发的安田章大，总是要在无人使用的空教室里坐在桌子上，抱着吉他待到太阳落山。从窗外照进来的夕阳照过他的侧脸，透过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衬衫。渐渐地他意识到了什么，他放下吉他望向教室门口，一双眼睛迅速地消失在门上的小窗下。安田一开始几次没有追出去，确定门外的人也放松了警惕，他从桌子上跳下来，用力拉开了教室的门。那时大仓还没长到现在的身材，身后靠着的门一被拉开，措手不及地向后栽进了教室里。那时刺眼的阳光和现在场边的探照灯看起来一样亮，亮得大仓睁不开眼，只能让最深刻的记忆留下最模糊的画面。
一瞬间穿着剪裁精致的西装的安田和白衬衫黑校裤的记忆画面重合了，这时的大仓也高一时的自己一样，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次他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能俯视安田的身高，虽然理由并不相同，但他却感到了不少于当年一丝一毫的紧张。他看到安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后马上低下了头，不敢和安田对视。
“你在这里干什么？”安田冷静又温和地问他。
“我是今天刚刚被调到东京来接受训练的大仓——”
“我知道。”安田的语气没有变化，“我问你，在这个道上，这个组织里，干什么？”
大仓一时间组织不出任何可以用来回答的话。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手心的肉里，因为肌肉过于用力，手肘上的擦伤变得更痛了。
安田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追问。只是回头对着清洁工挥了挥手，对方会了意，又鞠一躬，一路小跑地离开了训练场。安田回过头来，对上大仓刚刚敢抬起来的眼睛。
“小忠？”安田又试探地叫了一声。
大仓长这么大，这个昵称还只有安田一个人叫过。确认安田叫的的确是这个称呼，他一下子就放下了刚才的警惕和紧张。
“……这种事我才想问。”
“嗯？”
“安田前辈在这种地方才更奇怪吧。我反正从一开始就没人要，连那家伙都走了以后我还能去哪儿？亏我一直还觉得安田前辈已经用哪个艺名出道了，而且……”
安田抱着手臂看着越来越激动的大仓，听他叨叨着永无止境的抱怨，顺带伸手检查起了他手肘上的擦伤。
“……第一天就这样，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安田伸手捏了一下他小臂上方接近伤口的部分，惹得大仓突然叫痛，仔细一看泪花儿都要扑簌簌掉下来。
“yasu……”
“我怎么今天听会长说的是，正因为你大仓忠义是个不会喊痛的人才把你送到东京来的呢？”
“刚才这下真的很疼的！”
“所以你才不适合这行啊。”安田从地上捡起大仓自己带的外伤药看了看，“你进来几年了？”
“快两年了。”
“那你就是十九岁的时候进来的？太早了。”
“yasu还说我早，你也就比我大不到一岁，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却是个干部啊？”
“反正跟你没关系。”安田伸手拍了拍大仓的肩膀，却又因为拉大的身高差皱了一下眉头，“坐下，我给你好好弄一下，要是不能赶快好，明天的训练你这关节的骨头都能碎掉，信不信？”
大仓点点头，乖乖靠着墙坐下来。他这时才又想到自己晚上没处去这件事情。
“那个，安田前……”
“可以借你住一周。都上道两年了还不会自己找个公寓？”
大仓点了点头。从酒精里拿出来的纤维擦过形色狰狞的伤口，比刚才自己清洗的时候似乎疼了好几倍，每次扫过创口都让他打一个激灵。他听到安田喉咙里的笑声，只好开始在脑内寻找把这个情况蒙混过关的话题。比如说，为什么安田和自己都放弃了对于加入黑道理由的继续追问？不行，这个话题太差劲了，说起来感觉肯定尴尬得要死。要是放在以前，大仓还有自信从可以说是不善言辞的安田嘴里套出一些话，可是现在产生了这样的上下关系，他自己也无法确认最终跳进陷阱里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安田了。
最后还是安田一边做着手上的工作，一边拯救了大仓的难为情。
“你是不是长高以后驼背了？”
“没有啊，我一直有在注意。”
“而且明明原来把自己吃成了个小圆脸，双下巴都快出来了。我还以为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会是哪家拉面店心宽体胖的店主，没想到长成了棵豆芽菜。”
“yasu才是，除了发色的浮夸程度以外没有一点跟我想象的一样。”
安田听了后笑出了声，咧嘴笑的时候露出的两颗小兔牙倒是没有变。
“真怀念啊……”
但是大仓也清楚，他们既然都进入了这个世界，就不能够一直这样靠回忆逃避现实了。在其他人面前，他们还是会里的上下级，不管以前有过怎样的历史，他们都不能挑战这种上下关系。
至少现在，稍微逃避一下现实也无所谓吧。
大仓的伤口被包扎好后，他跟着安田到了他空荡荡的公寓里。虽然家具的确少得可怜，但是已经比大仓想象的有生活气息多了。他在公寓里面四处观察起来，破旧的琴盒立在一旁，立柜上放着一个圆形的鱼缸，里面三条金鱼漫无目标地游来游去。大仓盯着金鱼看了一会儿，脱掉了西装外套的安田就凑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
“金鱼。”大仓用手指敲了敲鱼缸，三条鱼立刻游动了一下，又在另外的地方停下来了，“我还以为安田前辈这种冷酷无情的黑道干部是不会养宠物的，碍手碍脚。”正是因为知道安田的性格，大仓的后半句说得格外造作。
“我本来还想养热带鱼呢。金鱼一共也没几种颜色吧？热带鱼多好看，就是麻烦。”
“热带鱼啊……感觉很久都没见过那么颜色鲜艳的东西了。”
“对啊，你看，每天能看到的颜色也就只有黑的，白的，红的，偶尔因为大佬们的兴趣看看金色的。非要说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那就是谕吉的颜色？”
“yasu说什么呢。”听到他突然没什么意义的分析，大仓不禁失笑。
“但是我还是不想退出。”安田脸上的微笑变成了苦笑，眼睛还是看着游来游去的金鱼，“我还有事要做。”
大仓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他看着身边安田的侧脸，最后想出来一句：
“虽然只见过yasu穿校服和西装，但我觉得你肯定穿得越花哨越好看。”
“你是JK吗？”安田笑出了声，直起身来离开了鱼缸前面，“一会儿热水烧好了会响铃的，别把伤口洗化脓了。”
“我可是很认真地想过的。”大仓也直起身来看着他要走进厨房的背影。
“你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之类的？”
安田的脚步停了下来。
“现在来讲，会因为我死了伤心的是不是只有yasu？就是这种和世界的联系。在这之前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哦。”
“maru呢？”
“我都找了他一年了。”
安田打开冰箱：“那他也不会放着你不管的，说不定他这一年碰到什么事了呢。”
大仓早就饿得不行了，不如说他就从来没能吃饱过。他又从鱼缸前凑到冰箱那边，试图让安田给他找点吃的东西。
“说到maru，我还以为他会成为新闻上写的那种很厉害的秘密杀手呢。要是成不了，至少也用点手段联系我一下吧……”
“什么秘密杀手？”安田给大仓展示了一下的确空空如也的冰箱，看他瘪了嘴，于是从柜子里拿出了电话外卖单。
“就那个代号叫山田的杀手啊。虽然没有大版面报道过，但我也是为了找maru研读过每个小版块的。”
“山田……？”
“yasu现在这么厉害一定也知道吧。到底是什么人啊，都没人见过他的脸。”
“那……的确是不会有人见过他了。”
安田在心里打了一巴掌差点说漏嘴的自己。大仓和自己说话时一如当年纯洁的少年，只是在他收到的命令里并不是这样。像大仓一样从最底层被吸纳入会的人大多是普通的小混混，怎么会那么容易入会两年就被送到东京？他决定一会儿把会长给自己的信件和大仓的资料全都烧掉。事已至此，他的目标和行动已经不能被“完成任务”继续束缚下去了。
TBC